072 誰又殺了誰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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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斷的失去就會想得到更多，這大概是一種對現狀不滿的反饋力，但最後往往會失去更多。


剛從五星級飯店的聖誕舞會出來，她孤零零走到坐船回愉景灣的碼頭，因為喝了不少酒，所以沒乘即班船的打算，抬頭看著天色在亮與不亮之間，帶一點藍調又夾雜著一些灰黑色的雲，就像她當時的心情一樣。


把手上的LV皮外套披在肩上，她瑟縮地倚在碼頭旁邊的觀景臺欄杆上，無意中看見下面不遠處有一個男人在釣魚，男人在看到魚兒上釣後，瞬即被男人把魚從鉤中拔出並丟回海裡，從路燈的映照隱約看到那條魚也算是色彩燦爛奪目，她不明白為甚麼那個釣魚人會有這樣的舉動。她沒再理會，轉過身，就走到欄杆旁邊的長椅上休息，因為她有點累。


「救救我吧！」一把微弱的聲音從旁邊的另一張長椅上傳來，她轉過頭向另一邊的長椅看過去，長椅上空無一人，她站起來走向長椅弄個明白，發現一條奄奄一息而色彩奪目的魚在長椅上攤著，當時她猜想那一條魚一定是被某些缺得的釣魚人丟在那裡，但礙於她的一身高貴打扮，就打消了把這條魚拋回海中的念頭，然後走回之前的長椅上休息，忘記了聲音的存在。


「救救我吧！」再一次有這樣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，即使她喝了不少酒，但以她一向靈敏的聽覺，確定那聲音就是從另一張長椅上傳來，因為她的副業是一個女殺手，她大起膽子再次走向長椅，發現剛才那條魚的身體已經開始發黑，而且呼吸的速度已愈來愈慢。她真的不忍看著一個生命慢慢地死去的情景，那種無助感覺令人非常難受，她決定把這條魚救起並拋回海中。


她伸出手準備這個看來很偉大的拯救行動。


「太遲了。」聲音又再響起。她大膽地就和這個聲音對話。
「為甚麼太遲？」她懷疑地說。
「世上有許多事情是有時限的，錯過了就沒法回頭。」聲音在回應。
「你現在還有呼吸，怎會太遲？」她一臉不服氣的說。
「我是一條『觀賞魚』，在不該出現的地方出現，就得承受這後果。」
「怎樣算是該與不該？」她好奇地問。
「妳不會明白『食用魚』和『觀賞魚』在本質上的分別。」聲音咳了一聲然後又說：「從來沒有人會在碼頭釣『觀賞魚』，相反地，也從來沒有人會在水族館買『食用魚』一樣。」
「噢！明白了！」她想起了剛才見到釣魚人把釣到的魚拋回海中的情景。


她再向那個聲音追問可是已經沒回應，她看到魚兒的呼吸已經停止了。


她開始明白在舞會上的自己像極一條魚，她根本不需要任何外表的修飾，因為那些男人不會關心一條魚的包裝美不美，能令一個釣魚者看上眼的魚，重點只是可不可以吃、肉身是否嫩滑的道理。


從那晚以後，不管天氣有多冷，她身上穿的不再是名牌，而是一件花園街賣$25 港元而且有十六種不同顏色的連胸墊吊帶背心加上「真空」上陣。她明白用這個方程式再也不需要借用名牌的吸引力，因為她本來就擁有那種無法令人抗拒的原始魅力——幾個數字34C 22 34, 還有一個屬於Bonus 的42吋長腿。


就這樣，她就繼續快快樂樂的當她自以為是的「女殺手」。


—— 完 ——


配樂：女殺手2005 - By黄泆潼 / 4PM 請按這裡


女殺手2005 歌詞請按這裡


圖片：攝於香港。《五十年後》